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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报道
戴名世是康熙朝榜眼,“桐城派”四祖之一,著名文学家,又是“南山集案”的主角,对他的逸事及成就,我知之甚早,但对他的故居和墓地却一无所知,虽早有探幽的打算但没有成行。十月十七日,孔城的侄女婿吴礼高约我去吃饭,我同妻趁饭前时间开车去红庙清水塘去寻找戴名世墓地,也许是开着小车吧,问人都是手一指,“就在那”,那是一大片地,到底在哪还是搞不清,原来以为很容易的事,没人带路就办不成了。回来后,遂约老友方宗如于二十日再次寻访。方宗如,原龙眠中学教师,京剧琴票。
上午八时,方宗如在滨河公园如约等候,我骑摩托车带上他一同前往红庙清水塘村,我们这次直接到黄庄村民组。通过和当地人的沟通,我们知道了许多鲜为人知的遗闻轶事。且不去考证这些故事的真伪,几百年来的口口相传,足见红庙一带的乡亲对戴名世是如何的景仰。
戴名世所居住的砚庄,名称已不存在了,现在是孔城镇清水塘村黄庄村民组,而黄庄村民组分为三个小村落,其中位于岗下的那十几户人家即古砚庄。所以,你要找砚庄,只能是问黄庄怎么走。
不仅砚庄找不到,戴名世故居也找不到,当地人指着村庄中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吿诉我,这就是戴名世家的宅基地,从面积上看,约有一亩多地,足可以盖个三进两包厢的院落。这块宅基之所以一直保留下来,是因为谁也不愿意在这块土地上盖房。面对这片荒地,可以想象少年戴名世在村前村后嬉闹玩耍,一群伙伴意气风发。少年戴名世一定不会想到多年后他给这个家庭带来灭顶之灾。
戴名世故居的前方是一个池塘,这个池塘有点怪,右边大塘套左边一个小塘,过去叫门口塘,自从“南山集案”后被当地老百姓称为“鬼塘”,传说是戴名世被康熙皇帝送上断头台后,其家人怕被“株连九族”,身首异处,便提前选择集体自溺换取全尸,当年,连同仆人在内人手挽手走下门口塘,那情景是何等悲壮!戴名世一姐一妹出嫁在外没有赶上集体自溺,便在砚庄村外的一口池塘同时自尽,这口塘从此称为“姊妹塘”。这段故事史无记载,但既然村民们代代相传,就当作人们对这位先贤的怜惜与对朝廷文字狱的痛恨吧。对戴名世的死,毛泽东曾在读《新唐书·徐有功传》时评论“以身殉志,不亦伟乎!”
自“南山集案”后,砚庄已无戴姓。
至于清水塘,为半月形状,离鬼塘约三华里,清水塘边即是清水塘村村部,“清水塘”是这一带的行政中心,也是含古砚庄在内的这一带的大地名。
戴名世的墓就在古砚庄背后的岗上,简朴无华,面朝西南,与其故居面向大致相同。老乡说昨天下午市里来人又安了个碑。方宗如说,你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成了立碑后的首批拜访者。戴名世之墓原由桐城县文物管理所于年重修,昨天的碑是省人民政府立,戴墓已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有人说这是衣冠冢,但据桐城文物管理所考证确系戴名世真墓。这个墓与戴名世故居不过几百米,一代文章大家,生于斯,长于斯,归于斯,魂息故里,常伴松风。
回家后深为戴名世一生遭遇叹息,复思:砚庄何以产生这样一个盖世奇才?另又忘了问南山岗究竟在哪里,22日同族侄梅公明再去清水塘村。梅公明精通风水地理,精明干练。我们先找到了南山桥,过去南山桥是石头桥,早已坍塌,取而代之的是水泥桥,据当地群众介绍,南山桥是戴名世出资兴建的,桥头“南山桥”三字的石碑是从老桥上拆下来的,应是戴名世手迹。南山桥距古砚庄5华里,桥下不是河,是一条塥。沿塥有几座桥,都是在戴名世带领下兴建的。南山桥是历史上清水塘、姚岗这一片区域去桐城县城的必经之道。桥北的山岗即为南山岗,现属南山岗村民组,因为是在交通要道,“南山岗”应该是当年人们口头常说的地名,南山桥因岗而名。我猜想,南山岗作为常用地名,戴名世筑庐于南山岗,铺路修桥,与乡邻便利,因而自称“南山先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时至今日,隐藏在松树林中的古道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古韵,现在农村里到处都通水泥路,此处距桐城也不过20多里,而且家家都有摩托车,进城也不过20分钟的事。
正因为南山岗、南山桥、南山先生,才有了后来尤云鹗为老师刊行的《南山集偶抄》,再后来才有了震惊朝野的“南山集案”。另外奇怪的是,当地人传说康熙帝曾住过砚庄,这在史籍上未曾记录且可能性并不大。
无独有偶,在砚庄西北2华里发现有一个村庄叫墨庄,现叫新桥村民组,据墨庄人说,上辈老人口传,附近还有笔庄和纸庄。我想这就对了,一村之内,笔墨纸砚齐全,不出文人才怪呢?作为能产生大师的地方,一定有浓厚的文化氛围,它影响、熏陶着青年戴名世,使他文学功底扎实,27岁时就名满全国。
据墨庄王泽和老人说,明朝时清水塘一带就人才辈出,他们希望家乡世世代代重文重教,就把自己的村庄如此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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