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边的酒柜里不知何时放上了两罐大麦和胎菊茶,大概是孩子单位发的吧。
没喝过大麦茶,便想先冲泡点喝喝是啥口味。
揭开盖子,一股大麦炒熟后特有的香气便沁入心脾。好熟悉的味道!
在脑海中搜索这味道的记忆,很快便忆起这不就是当年大麦焦面(大麦炒熟后磨成的粉)特有的味道吗?如今,它又改头换面,不磨粉,成了大麦茶了!
思绪乘坐脑海电波的快客,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农村。
在小麦还未收获的季节,大麦便已由青转黄,它没有小麦那么珍贵,成片地种植。人们只会在自留地或者开荒地里种上一些,主要是用来制作麦芽过年熬糖用,再就是磨焦面吃了。
记得那时小麦还未收割前的这段时间,正是农村闹粮荒的时候。头年收获的水稻早已经见了仓底,每月都要去粮站买供应米回来,尤其是那些人口多的家庭,粮食更是不够吃。家里的大人们便想方设法地开些荒地(大都是河边山脚,必须与队里的地有明确的界限),用来种些蚕豆,大麦,番瓜等一些能当饭吃的杂粮,来弥补家里的粮荒。
那时候,煮蚕豆当晚饭的日子不少。一大锅煮熟的蚕豆,一人盛上一碗,家里条件好些的能在碗里加些红糖来增加口感,但大都是清水煮绿豆,没有其它味道的。
孩子们倒是挺高兴,他们都爱用针线把蚕豆穿起来,长长的一大串,然后首尾相系,挂在脖子上,犹似和尚颈上的佛珠。想吃便咬上几粒,这既是玩具又是零食的吃法相信同时代人不会太陌生。
小块土地上种植的蚕豆也吃不上几天的,这时候大麦焦面就成了弥补粮荒的又一美食。
收割回来的大麦在稻床上铺晒半天后用连枷把麦粒打下来,用风车扇去麦芒后,晒天把两天,便可以炒焦面吃了。
记忆中母亲大都是在下雨天炒大麦焦面的。
吃过早饭,母亲舀出四五升大麦,先放大盆里水洗一下,再用筲箕沥干水,便站在锅台边开炒。
锅笼里加上粗大的柴棍,火烧得旺旺的,锅烧热后母亲便用葫芦瓢舀适量的大麦倒进锅里,用锅铲不停地翻炒。
锅里先是冒着白色的水汽,然后能听到轻微的"啪啪"声,等锅内的大麦变黄开花便可盛到揽盆里,这时大麦炒熟后特有的香气便钻进鼻孔,在脑海中留下它的印记!
炒完这四五升大麦需要半天时间。
午饭后,母亲把搁在堂屋的石磨打扫干净,簸箕也擦得干干净净,放到石磨下。
照样是父亲和大哥他们推磨,母亲搬条大板凳在磨子边上,端来炒熟的大麦,面对磨子坐在板凳头上下磨子(俗话,应该说是添料)。
随着磨子一圈圈地转,大麦成为粉状不停地洒落到簸箕中,空气中熟大麦的香气越来越浓,也越飘越远,村庄里都弥漫着这股好闻的香气。
那些在家呆不住的人,便顺着这股香气来这里聊天,有时也会搭把手帮忙推会儿磨子。当然走的时候母亲会盛上一大碗给他们作为劳动报酬。
磨好的大麦粉用细筛箩子筛去麦麸后,会盛入干净的板斗里,左邻右舍的送上一大碗,剩下的便是自家吃了。
那时早餐几乎是粥和糊汤为主,做农活的农村人吃这些是不耐饿的,总是半上午便能听见肚内的咕噜声。
有了这大麦焦面,稀粥内加上几勺焦面,再加上点糖,拌匀后食用,绝对算得上那个时代的一种美食,耐饿,喷香!
下午放学回家,我肯定会盛一小碗焦面,放上一勺糖,边写作业边享受这种美味。
这干吃焦面时,最怕别人搞笑的了,那要是笑呛了,滋味可不好受!村里的人见别人干吃焦面时,都会想方法惹笑,吃焦面的人必须强忍着不能笑,不然一大口焦面喷然而出不算,这焦面呛入气喉就更遭罪了。
番瓜黄了以后,晚餐便就多了种味道——番瓜拌焦面。
选那又甜又粉的番瓜(脐圆小,表皮多疙瘩,白粉的红皮癞子瓜),去皮后切片放铁锅里烀烂,盛上半碗番瓜,多盛点番瓜水,再加上几勺大麦焦面,边拌边吃。甘甜,粉糯,清香!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一种美食!
大麦焦面之后,小麦焦面代替它好多年。但自从后来外出务工后,便很少再吃到焦面了。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那些困难岁月吃过的食物于今已很难再寻,即使能吃上,已全然不是当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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