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桐城孫大國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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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看到一位高中旧友转发的朋友圈:一场国务院发布会,两位老桐城人!我的校友徐南平。不禁想起我的母校一一我们亲切的称之为“桐城孫大国中学”的桐城大关中学。她坐落在桐城北麓,背藉青山,南眺平野,是家乡北部唯一的一所高中。旧时的母校,门头上的字是繁体行书“桐城县大关中学”,“县”的繁体字是“縣”,极像繁体“孫”字,而“关”的繁体字“關”比较难写,“门”字框里有诸多笔画,远远看以为是繁写的“國”字,连在一起让人误认为是“桐城孫大國中学”。于是有诙谐之人断句取字,“孫大国”这个戏称便在我们中间传了开来。

年,桐城将十几所高中统一改名,将那些原本富有地域特色的名字统一换成了冷冰冰的数字,大关高中也从此变更成了第八中学。听到消息,我只能扼腕。

大关高中在我的心里是无可替代的。我在那里生活了四年。我的青春,我的记忆,我的最美年华都留在了那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考上大关高中也是不容易的。记得当年,我们初中班一共只有4个人考上高中,我、班长和现任安庆党校领导的发小三人考上了母校,还有一位进了孔城中学。我虽然没有考上理想的桐中,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她离家不太远,一条安合路直通学校,大约三十几里的路程。男生大多骑自行车去上学,我不会骑车,用三五毛钱乘着两面敞风的三轮车去上学。那时候大多数的三轮车是不到大关的,只好到卅铺街下来,走去学校。

翻过一座长长的陡坡,便远远看见学校大门,方方正正的大门上便有“桐城县大关中学”这几个大字。正对学校大门的是一口大塘,常年碧波粼粼。往校内走,地势缓缓上升。两旁是一排排红砖瓦房,左边前排是家属楼,右边是教工宿舍,家属楼后是食堂,东西向。最右边也是东西向的男生宿舍,中间是南北向的三进教室,一进为一个年级,每进并排三间教室,分别是一、二、三班。教室后面最后一进是一排女生宿舍,全都是大瓦房。只有左边有一座二层小楼是年轻老师的宿舍兼办公之地。小楼后面是被杂草树木包围的女生厕所。经常有不知名的鸟儿从草丛中窜起,或发出凄厉的叫声。夜晚我们是不敢独自去上厕所的。女生宿舍后面就是广阔的操场。我们经常在这里散步、聊天,学体育的男生在这里练习跑步,打篮球,尘土飞扬。

高一是在兴奋、新奇的时光中度过的。结识了许多新同学,接触了摩尔、天体、力学等等新知识,适应了离开父母的住宿生活。住宿学生生活比较简单,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最难忘的就是吃饭。第四节课铃声一响,我们就会从桌肚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饭碗,男同学大瓷缸,女同学带把的瓷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食堂排队,稍微慢一步就要等上十几分钟甚或半个小时以上。这时候那些学体育的男生往往最占优势,手长腿长,早已将打饭窗口霸占,等到我们打饭时,往往好吃的红烧肉、炒菜都卖完了,只剩汤汤水水的煮白菜,两毛钱一份,倒入碗中,就成了菜泡饭。

打饭的师傅好几个,让我至今难忘的是一个像羊脂球一样白白胖胖的女人和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小伙。他们打菜,手总是不停地抖,一勺抖下来,到碗里很难见到块肉,常常引得学生跟他们争吵。我是讨厌吃米饭的,因为我怕里面的虫子。那时候食堂的米都是学生从家里背过去,上交食堂换饭票的,米的质量参差不齐,新旧时间不一,往往一个暑假一过,吃的都是生了虫子的米。被煮熟的虫子显得格外的大。饿得不行,只好用开水三翻两次的泡,让虫子漂浮到上面倒掉,再泡再倒,直到看不见虫子为止。这样的饭是难以下咽的,只能就着家里带的炒辣酱丁或咸菜吃几口。我常常想:我个子不高,肯定和那时候的没吃饱饭有关。早读过后买早饭抢馒头,更是不用多说,要不提前早退排队,要不只能喝点稀饭,偶尔让男生帮忙带两个。下过晚自习,肚子已是咕咕叫,便是吃夜宵的时候。学校食堂是不供应的,只有几家老师家属在校园内卖煮面条。煮好的面条捞出放在冷水里泡着,人来了舀上一大瓢,管饱不管饿。直到现在,我都不吃烂糊面,可能和那时吃多了有关。

高二开始分文理科班,我选择了文科班。在很多学霸眼里,是不屑于与文科班为伍的。认为去那里的不是学渣就是调皮捣蛋混文凭的公子哥、娇小姐。其实不然,很多都是因为爱好使然。记得分班前,高一班主任找我谈话,说我高一期末物理考试不错,为什么不学理科?我心中暗自好笑,这次考试,大部分全是选择题,我居然蒙对了很多。可实际上我一看到牛顿就头疼,哪敢去理科班试水?虽然文科班学习氛围没有理科班浓厚。但我们自有自己的乐趣:上下五千年,纵横几万里,天文地理无所不包。稍有闲暇,便有人吹拉弹唱,自娱自乐。

最有趣的当属每年一次的班级春游。枯燥的学习生活让青春年少的我们变得沉闷,春游踏青便成了我们生活中的一道亮光。春暖花开之际,我们以班级为单位,列队出发。队前红旗猎猎,队里欢声笑语。记得去得最远的地方是藻青山,还有小关的古洞岩,都是走着来回。那时候同学关系极好,爬山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步,没有人说声累的。拍照时女生手捧映山红,男生勾肩搭背,喜气洋洋。

这样快乐的日子只有一天,接着便是继续的学习。尤其是高三生活,更为紧张压抑。母校地处北蛮偏僻之地,诱惑少,学生学习刻苦,风气很正。老师教书也认真负责。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教政治的西乡老师,我们都叫他“大老李”,不是他的课多么吸引人,而是他在我们每个人的考卷上留下的鼓励性评语。无论是大考小考,每个人考卷上都有“大老李”那充满深情的语句,至今让我难忘。还有博学多才的语文老师,严厉、不苟言笑的英语老师,还有我们文科班私下拿诗“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笑称取名的刘老师……无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课余休息时间,男生们经常引吭高歌,有字正腔圆的,有跑调走音的,气势磅礴。我和弟弟都在大关高中读书,弟弟低我一届。每次从他们班经过,都会有调皮的男生冲着我喊:“小姐姐,我们带的菜吃完了,赏点菜给我们吃呗。”引来一群男生的哄笑。这也算是枯燥的学习生活中的一种自我释压,一种自我调剂吧。

那时候,学校晚自习到十点就熄灯。有刻苦的同学便自带煤油灯,在教室挑灯夜战。夜深时,便有老师过来赶人回去睡觉。我们女生宿舍住宿拥挤,每间宿舍都摆满了上下铺,下铺睡两人,上铺一人,宿舍四五张床铺,一共十几个人。跟我搭伴睡一床的是一高个女孩,高一同班,高二学了理科。大概看我身材娇小,不占地方,优先选中了我。我俩在一起睡了三年,真正是“与子同床,与子同被”。

幸好我们文理班级不分地混住。文科班的人回来较早,等理科班的人回来,文科班的已经上床了。否则一起回来睡觉,是挤不开身的。这时候也是宿舍最热闹的时候,洗漱的、聊天说笑的,发布班级新闻的,宣布小道消息的,自在放松。因为混住,我们对各个班级都很熟悉,一个年级的学生,大部分都知道名字。熄灯后,仍有勤奋好学的同学,在宿舍点灯看书。一晚上过去,封闭的宿舍里全是油烟味,第二天早上便见看书同学的鼻孔全是黑的,大家习以为常,也没人觉得大惊小怪。更有甚者,看书打盹,将自己刘海眉毛燎焦了的,不在少数。

天一亮,便起床做操。赖床是不行的,真有管宿舍的女老师过来掀被子。然后去班级早读。也有人不去班级,拿着书到操场上,找个角落或立或坐读书。我最喜欢夏天的傍晚,拿本书到操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什么都不干,看西边漫天的云霞,看远处碧绿的田畴。一直到夜幕降临,蛙声四起。在我的记忆中,母校的蛙声是最壮观激越的,鸣声如鼓,此起彼伏,情不自禁让人想起"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诗句。

夜深了,便有巡夜的老师,持一把雪亮的大手电筒,在操场四周巡视,看是否有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躲在角落里谈情说爱。那时候学校是禁止学生谈恋爱的。相互有好感的也偷偷藏在心里。偶有几个胆大的,也不过是托人传封信而已。哪像现在的孩子毫无顾忌,缺少青春时那种独有的朦胧含蓄之美。

一阵夏雨过后,宿舍门前的老柞树上便长满了黑油油的木耳,一丛丛,黝黑发亮,常常引得住在宿舍附近的两位老师家属争抢,相互口角,我们便难得地当热闹看。那时候的我们,曾天真地认为:我们的生活是阳光的,青春是可以大把挥霍的,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高考落榜以后,我又回到母校复读,成了高四学生。此时的我再也不是老师眼中的宠儿,坐最好位置的好学生。敛去满身的清高与孤傲,独坐一隅。方后悔上一年的浅薄轻狂:瞧不起插在我们班的补习生,嘲笑他们的茕茕孑立,勤勉自律。只有设身处地,方能体会补习生涯的苦楚。现在想来,我性格中的平和、开朗、豁达无不和那时经历有关。

感谢我心中的“孫大国”,让我的梦想与情感在这里交融,让我的理想与信念在这里坚定,让一千多个拼搏的日夜在这里定格。此处经年,不知那两棵老柞树可还在?好几次回乡,经过校门口,想进去看看。可一看到第八中学的气派大门,我又情怯了:这还是我记忆中的母校么?见不到熟悉的“孫大国”,见不到记忆中的人和物,还有什么意思呢?物是人非,无论记忆给你留下的是美好还是不快,那都已成过往。泰戈尔说,苦难是化了妆的祝福。在年轻的岁月里,经历一些不是苦难的苦难,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将来无论遇上些什么,都不会惊慌失措。

窗外阳光如水,记忆从未走远。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难忘我的母校,难忘我的大关高中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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