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青草塥
文
江根深
(一)
青草塥,是我的故里。
在历史的记载中她有四百余年,位于安徽省桐城市西南,俗称“小安庆”。一直是这个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诸多的文人墨客称呼她是“山水青草,梦中江南”。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这里度过的。当我扛一包宏大的志向,从这里走进异地茫茫商海。她,就成为我心底最深的惦念。我时常都想为她留下一些文字,却始终无法着笔。一直拖到了这个春天,这个让我梦回青草塥的夜晚,心里充满思念。
青草塥,她在我的梦里还是尖尖的屋顶,青砖壁瓦,漫野鹅黄的油菜花,青油油的禾苗,金灿灿的稻谷。在梦里,我一次次的梦见她,她像是我穿过戴望舒的雨巷,又像是一次次踏上江南粉墙黛瓦的庭院,散发出一种幽魂的芳香,流淌在游子的心间。
(二)
故乡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故乡是个水乡,山重水复,月迷津渡,乡愁总是油然而生、沸然而起、挥之不去。当我从打工一族走进白领一员,从孑然一身到妻儿三人行,从毛头小伙迈进人到中年,故乡的情节一直没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弱,反倒愈加激烈,一直让我无法忘却的是故土涓涓溪水青草塥。
小时候,经常去外婆家抓鱼。外婆家就住在青草塥的大沙河旁,那个时候,河水异常的清澈,一年四季水流不息,河水里一群群不知名的野鱼野虾,欢快地游离。我和小伙伴们总是拿个捕鱼的网,追逐着河流的鱼儿,真正是乐此不疲,从早晨到黄昏,时间就像飞逝一般,外婆总是在家门口大声唤着我的乳名,“水生,回来咯”。我和小伙伴们总是迟迟不愿离开流淌的溪水。就这样,青草塥定格在我和小伙伴们嬉闹的孩提时代。
青草塥上一直是那样的青翠,郁郁葱葱的树木,河埂上苍劲的翠竹一年四季都在尽情释放生命的活力,是那样的撩人心弦;塥里的泉水养育了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质朴乡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他们一辈子的生活场景。在我的梦境里,父亲总是赶着他的老牛,犁出一道道岁月的年轮,我常常在那一垄垄田野上帮父亲收割那金黄黄的稻谷。老牛一次次驮走了日升日落,我却总是不敢看那血红夕阳,怕灼痛了异乡多年的生活,可又一直丢不下遗落在心底对青草塥苦苦的恋情。
(三)
青草塥给我带来无数的梦境,一次次悄然入梦,沁入心海。有时候感觉自己一个人踏着青草老街的石板路上,朦胧的细雨从老街的上空淅沥飘落,四百年来,这里,一直静静的,像是一个老人在静静的思索。
老街的茶馆里,还是那样热闹。桐城小花(茶名)还是涓涓泉水泡制,大碗饮着,大碗品着,甘甜可口。似乎是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饮品,是龙井碧螺无法比拟的。远远的看着茶馆,那是一幅浅淡相宜的水墨画。
这样精致素雅的青草塥,惹我痴情迷恋,我定然是一世的情怀就在这里,或者前世就已注定,我将带着她游走生命,延续了香火不息的故事。
(四)
十年寒窗苦读,十年异乡拼搏,故乡情结总是与远离相依。每个人都有可能与自己的故乡或长或短的别离,别离的因由也各自不同,只是在别离之后,那种时空距离,却产生了更强大的心灵引力,引得离人的灵魂夜夜盘在故乡的山水之间。故乡留下的不单单是爷爷奶奶两位老人的坟冢,更是我此生最大的牵挂。
明代理学家陈献章说:“十里溪流十里花,居民多在水之涯。”青草塥河汊纵横,沐浴这里俊秀的秀水妹子,正如他的诗“僻静园林开栋宇,宽间田地种桑麻”。这是青草塥渗出的博大情怀。
青草塥,让我的生命总是走在寻根道路上。忘不了她的山山水水,她的春草秋叶,她的旷达质朴。我真的想醉卧在涓涓泉水的大沙河旁。
(五)
天下文章,归乎桐城,桐城文章,归乎西乡。
青草塥不仅哺育了善良的人们,同时也滋润了桐城文化,更是见证着桐城派文人的风骨。著名文史学家罗哲文在桐城写道:“想过去冠盖满京华,文章甲天下;看今朝人文重崛起,再度领风骚”。文都桐城,代有传人,青草故里,也就有写不尽的桐城文章。
梦回青草塥,我仿佛看见了青草塥的眼睛,她远远的追寻着远在他乡的游子。情归故里,一往而深。
梦归故里,一切又归于原点。青草塥,脚下还是那静静的石板路。
钓鱼寺
三道岩
五聚山
民居老宅
乔庄村
流淌的大沙河与古驿站精神文
金卫
青草,一个像画卷一样迷人的乡土!
人们赞美“山水青草,梦中江南”。
人们怀念“古驿陶冲,往事依依”。
古往今来,多少旅行中的画家用彩笔描绘过它那娟秀、妩媚的姿容,多少多情的作家抒写过赞颂它的美妙篇章。而我,对它怀着更为深沉的爱恋和思念,因为在那里,我结识了一些有心灵之交的友人与兄弟。早于十几年前,我就曾到那里深入采访,饱含感情地写下了“大沙河流淌的一部传奇”和“放飞古驿山乡的春天”等多篇纪实文字。也是从那时起,我单纯而平静的心,常伴随着大沙河淙淙的流水,流淌到风浪喧腾的大海。现实中,总是被种种忧愁与复杂的事情所搅扰。每一个人,都要在善与恶、美与丑、悲欢与离合中,度过了多少难以忘怀的岁月。
说起桐城的旅游资源,就离不开对当年桐城派兴盛时期繁华的想像和对老桐城历史地理的文化追思。据老版县志记载,自清乾隆年间桐城县改设5乡、9镇、保。具体为:城乡(即县市乡)、东乡(即清净乡)、南乡(即大宥乡)、西乡(即日就乡)、北乡(即桐积乡)。其中西乡辖练潭、青草塥、新安渡、挂车河、陶冲驿、天林庄、金神墩7镇及双港铺、松山、香铺等40保。民国6年,全县改设5区联保,区名以数字表示,一至五区的管辖范围,分别与清代的5乡大致相同。其中第三区对应清代的西乡,区治驻地老梅树街。由于青草塥、陶冲驿一直隶属桐城西乡且大多西乡的文人都生于此地,所以民间一直以此为西乡文脉源头也不为过。
打开历史记忆的一扇窗,对这片神秘土地的深情与热爱就潮水般涌来。心怦怦地跳,不愿提起但又忍不住要诉说的,是年桐城县被划为两半的割脉之痛。今枞阳县和今桐城县(市)原只是一个县,即所谓的“老桐城”。今枞阳县是桐东,今桐城县(市)是桐西。解放初年,几位安庆掌权干部用铅笔在“老桐城”版图上轻巧一划,桐东就叫“桐庐县”,后改名“湖东县”,年改为“枞阳县”。枞阳是汉代的古名,桐城之名则始于唐。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属老桐城南乡的杨桥区4个乡镇又划归安庆郊区。年,有旧时隶属南乡的“五里三进士,隔河两状元”美誉之罗家岭又被划出。那么,今日桐城,那个明清时最大文学流派的故乡,那片在海内外中国人梦游徜徉的锦绣河山,是否城乡容颜变新而文化底蕴依旧呢?
好在有流淌不息的大沙河与峰回路转的陶冲驿,它不仅能让我们看到尚存的西乡美丽自然风光,或许还能让拥有老桐城文化情结的人们,能将一份怀旧的感叹与奋进的渴望永久地珍藏在心底。
为何如此体验?
可能是每一个热爱桐城的人,每一个在这里出生、成长,和她相依为命、休戚相关的人,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撩起记忆的帏幕,在泪眼朦胧中,依依凝视山河依旧、物是人非的时空交替。深思在风风雨雨中,我们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走过了多少痛苦而崎岖的人生旅程!
人们都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们只是普通劳动者,虽然算不上什么样高贵的“仁者”与“智者”,也说不上风雅的“乐山”、“乐水”,但我们可以选择游山玩水,陶醉其间。而在有空闲的时候,经常去桐城青草塥的大沙河流水里呼吸,到陶冲驿的山径上奔走,你可能就收获另一类感悟,不失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曾经的年华里,我就喜欢和友人们一起,到极富文化韵味的田园山庄,去度过幸福又快乐的休闲时光。因为只有那里,能远离城里喧嚣浮躁与职场人事的潜规则。我们可以在绿水青山之间流连忘返,我们的心情就像羽毛丰满的雏鹰一样,舒畅得自由地飞翔。
然而,观赏山光水色的自然风光与尊重历史文化风物的旅游,能让人博学多闻开阔视野,增强知识,能激发人的斗志,陶冶人的情操。地处老桐城西乡一隅三县交界的青草隔和陶冲驿,就是这样难得一觅有灵气的好去处。
岁月如流水,日子如青草塥流淌的大沙河一样奔泻而去,转瞬即逝……
我想起来十年前某一个秋意澄澈的周未,我与文艺界同仁,应时任青草镇镇长华从德先生的邀请,赴弯弯曲曲的大沙河两岸采风情景。
那天上午,天气晴好,秋天的阳光如同成熟少妇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温柔地掠过秀色大沙河那线条优美的唇边。大中巴车载着假日里神态放松的我们,驶过颠簸不平的河堤机耕路,来到大沙河畔潜山与桐城交界处的钓鱼寺下车。钓鱼寺不大,但依山傍水。寺内清凉静穆,香烟缈缈,寺外河水清清,绕寺而过。同行的人中有的当即在寺前的河岸上唱歌、吟诗;有的在留影、谈笑。他们大多0刚出头,正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而我已步入中年,人生的坎坷和磨难,已渐渐磨平了棱角,尤其是经历那个令人费解的秋季的巨大阴影,如远山昨日的暮色,又好像河流刚刚在身边停留过一样。看白云悠悠,看流水远去,至今仍有一种莫名的宿命感忧郁在心头……
稍作歇息后,这么多人都踩着盘旋而上的芳草中的小径,一口气登上了钓鱼寺后面的京罩山。山的高度十分有限,应在“一览众山小”的众山之列,但对于处身于当时那个特殊时空点的我,却能鸟瞰周边方园几十里的田园风光,确实有一种享受登攀后的解脱、兴奋和愉悦。我在山顶上放眼望去,心情就开朗多了,才发现这一天的晴空格外深邃,这一方的阳光格外灿烂。眼前的大沙河,在金秋艳阳照射下,就像仙女身上的美丽圣洁的飘带,虽然在尖刀嘴处拐了个弯,但还是缓缓地伸到天地连接遥远的地方。
这才是我心中的一条河。
我得知,她从大别山深处的群山怀抱中走来,绵延多华里。河的上游溪壑纵横,百转千回,总给人以世间充满了崎岖险恶的印象。尤其是那些狭窄的河道和山间的漩涡,又不免让人有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压抑和沉舟侧畔、病树前头的凄楚。但她终于来到了桐怀潜三县交界的青草塥这个地方,终于在这里汇成了一条宽阔、坦荡、娴静的河流。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她那样的愉悦而又欢快,长年不息地流淌着,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舒缓悠扬地吟唱着。
有人说,大沙河是老桐城西乡人民的母亲河,她灌溉了桐怀潜三县两岸几十万亩肥沃的平川大畈,养育了这片土地上世代繁衍的勤劳儿女。果然,我所看见和听到的,正是那样一派淳朴的乡村风景。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民;有拉锯弄斧的手艺人;有麋集青草塥老街上逐什一之利的商贩;还有在河滩上奔忙的渔父、椎夫、牧童和开采黄砂、修桥、筑堤的工人们。我感觉到了,这条河确实带来了大别山腹地的钟灵之气,毓秀了一方水上,无怪乎生长在这里的名牌大米“青草香”香飘大江南北,连名字也那么香喷喷地诱人。
但青草塥的友人对我说,大沙河也有她饱经创伤、泛滥成灾的时候,也有她脾气暴躁、急流飞湍的时候,只不过隐藏在暴风雨深处的季节里,平常人们看不见罢了。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钟情于这条大河。下山后,每个人都卷起裤腿,赤脚行走在潺潺流动的河水里,并且一走就是五华里,说笑间谁也不觉得累。河水很浅,也很凉,但真正是清澈见底,加上软绵绵的河沙对脚底运动的按摩效应,使人倍感视角和触觉的舒坦。我本是以沉重、感动的心态去慢慢体验这条乡间大河的,鱼儿似乎在脚边自由地穿梭,垂柳在河畔的微风中婆娑起舞,鸟儿在枝头细细诉说,她没有城市工业区和机动船排污泄秽的侵染,也没有一些生活飘浮物的玷污,她依旧保持着天生丽质和冰清玉洁,绝无造作,我们和大沙河里的流水共同沐浴在明媚的秋阳下,结伴而行。我甚至若有所思,淋浴着好像当年沈从文先生笔下那湘西清净的阳光。这条眼前无声的河,多像久违了的知音,像心灵的归宿,像精神的家园。她的远大、清纯和闪光,如诗如画如梦如歌,不仅能洗净人世间所有逝去的阴影和不幸,对于我来说更能抚慰忧伤、坚硬的心灵,使心情趋向平和。
流水亦如岁月。大沙河如同我追忆的情感之水,流灌始终。深山里的黑暗与阴霾已经淡去。望秋水长天,潮平岸阔的中下游河面,满目的青山绿水装点着金色的梦境,绿色原野盛满了美好的希望。她们都呼唤着我对生命的激情,对幸福的憧憬和对明天兴致勃勃的盼念。因此更深层次地感悟,熟悉痛苦,接纳痛苦,转移痛苦,清洗痛苦,先苦其心志而劳其筋骨,这也许就是每个人步入人生成熟和成功阶段的必经之路。
人生多磨难,但我们走过来了。
我在青草塥的大沙河,回头看看匆匆走过留下的一串脚印:浅的,深的,歪的,斜的,跌跌撞撞,都有。
复述当年大沙河抒怀的感受,是曾为这片潮湿洗去心灵的疲惫,也希望那些热爱自然山水的人们,能够到这河两岸湿润的风里,休心养性,采摘春天的醇蜜。况且,有缘的话,你还可能听见出生在水边的“翠翠”吹管子、唱歌和那眸子清如水晶的呼喊……
花戏楼
晨雾曲胡卫斌/摄
青草老街
田园风光胡卫斌/摄
江河并无波涛,不事耕种也有满眼春色。这让我想起了今年国庆中秋黄金周期间,央视播出了系列调查“你幸福吗?”一位外出务工人员面对携“长枪短炮”记者的追问,神回复“我姓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第一位中国作家莫言回答说:“我不知道”。还有网友戏言:“我不是尔康,不姓福”。世界是具有差异性的,幸福如此,人的出身与人生境地如此,旅游资源也同样如此。所谓或“得意而忘形”,或“离形而取意”。联系已合并到今日青草镇,且于大沙河相邻的古驿陶冲,我神游的感受就大不同。大沙河的流水与清风让我有创新意识的迷恋,有弃旧聪慧的滋润,有胸怀在蓝天的豪情。而陶冲山村的古道让我有吃苦精神的震憾,有如火如荼的勇气,有深情藏沃土的决心。
每年都要多次去陶冲驿,不光是喜欢那里山多山美、宁静致远的自然风貌,还觉得这是一片承载世世代代人烟、智慧与不屈意志的土地。我以为,一个地方最重要的东西是一种精神。地域精神、人文传统、乡土情感与亲合力,这些东西旦失去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陶冲驿就是有这种精魂面相与文化实力的地方,所以我敬重的就是这里的“古驿精神”。
因为去陶冲的次数较多些,所以对这里的人文风物、自然景观与历史纵横都相对比较了解点。但每次游走在这古老而僻静的弯弯山路上时,都好像进入了一个勇于探索的战斗梦境,经历一个孜孜不倦、苦苦追寻的漫长夜空……
我还清楚地记得几年前去陶冲山里面参加那次“桐城文学古驿笔会”时的情景。
那已是一个奔波忙碌的秋日下午,我们有采风与写作计划的一行人在王屋岭前下车向山上走去。沿途中可以说是移步换景。只见羊肠小道,路转峰回。看似近在眼前的三道岩瀑布顶端和逶迤而来的军屯河,却觉得很遥远、很艰难。我们迈过那些散落在衰草寒烟中的农家小屋,俯身辩认着脚下铺路垫沟的块块山石,翻检着历史的丝丝缕缕。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这样有点凄凉的画面,让我的心一下子沉淀下来。连接上了历史的久远。那熟悉的陶冲驿放马场和古老的驿路就在邻近不远处,心里好象打开了五味瓶,说不出有多少惆怅,有多少欣喜。
同行的有已调任陶冲镇书记的华从德同志。华书记告诉我们相关的史料记载:陶冲驿早于元代就是官道,有驿丞一员,吏一名,上中下驿马十六匹,马夫十六名,库子与馆夫各四名,斗级一名。清朝以后,驿站扩大,人员增多,有额马五十二匹,马夫三十四名,差夫二十四名。从德书记真是熟知桐城西乡人文历史,他和同事的介绍,让我们一行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我好象时隐时现地回到了那些马帮的长途跋涉中。当年,赶马人的首领应该叫做“马锅头”,他手下有少则三五个,多则数十个伙计。在这条崎岖不平通往京城的古驿道上,额悬小镜,披红带绿,全身披挂得象传统戏里的大将军们的头骡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几十匹驮着驮子的骡马一溜拉开。走在头骡前的伙计手敲铜锣大声吆喝,招呼迎面而来的马帮和后面的伙计放开喉咙大声做答,吆喝声、马铃声此起彼和,山鸣谷应,一派运输业的王者气派。
如今,那熟悉的放马场,经过改造,成了陶冲中学龙腾虎跃的运动场,马店原址上建起了校舍和山民居家。马店的伙计和赶马人纷纷转世改行,有的当了科学家,有的成了工农兵,有的成了教师,,还有的成了象我们这样靠“煮”字谋生的职业工作者;当然也有些人变成了其他……
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受了这满目风物影响,我觉得这里风景好风俗好风水也好。这片沃土上古代有英雄,当代出人才。
比如途径路边的一个小村子时,陶初的一位教师告诉我们,那就是“天朝举人”、诗人丰谋的故里丰家寨。原来这一片树木葱茏的山隈里,当年却书写着一首首深邃而缤纷的诗歌。
再比如在离这里不远的尧天村里,就走出今天中国的一位大科学家吴曼青院士。
身为古驿人的吴曼青,年从陶冲初中毕业考入桐城中学,年从桐中毕业又考入中国国防科大。他,31岁获得中国雷达学会最高奖“申仲义雷达奖”、3岁获“中国青年科技奖”、36岁担任国家一类骨干雷达研究所所长、44岁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还是他,领海团队通过创新突破和军民融合,打造出“中国雷达第一股”,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公共安全技术研究院,推动中国雷达技术和公共产业实现跨越发展。就是他,担当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第38研究所所长、解放军总装备部雷达探测技术专业组组长、“国防科技工业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
这是权威军媒在《中国应做好承接世界科技中心转移任务》一文中,对吴曼青院士的描述。
吴曼青是桐城陶冲人,他热爱桐城也钟情陶冲,就在今天举办的桐城市第二届文化节间,他作为桐中校友会名誉会长曾在母校校庆座谈会上激情演讲。他还捐款近二十万元,在故里陶冲初中建造一座骏马主题的雕塑,勉励家乡新一代学子们发愤学习,早日成材。
历史烟云消散,文化魅力永恒。地域文化的优秀传统,是一个地方精之所存,气之所蕴,神之所附。通贯古今看陶冲,古人在崎岖的驿道上艰苦行走,今人在科学的征程中奋力攻关。所以说古驿有精神,古驿有文化,古驿有灵性,古驿有人情,总而言之就是人杰地灵,这也就不足为怪了。
所以有机会,游人们要多去好地方陶冲走一走,结识山乡的人才、人物、人情,你就可能增强一点宽广的胸怀、理想、情志、自信和毅力。哪怕是遇到困难,也不会陷入茫然,而是找到克服困难的勇气和方向。
因为一直以来对陶冲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有过比较亲密的关系,所以眼前的山,不是神山却胜似神山。那次笔会采风时我们是沿山谷上行,先是考察了千年古刹王屋寺旧址的王屋自然村,民间有“先有王屋寺,后有大唐朝”的传说,据说当时寺院有寺僧五百多人,但又不知毁于何时,给后人留下难解之迷。
离开王屋村落后,我们就要上被誉为“华东的九寨沟”的“三道岩”。陪同我们的一位网名“胡子”执著于桐城旅游事业的文友说,进入三道岩,你就知道古驿除了丰厚的人文风光之外,自然风光更是养在深闺人未识。
胡子文友介绍说,三道岩风景区面积约10平方公里,境地峰峦叠嶂,飞瀑流泉,丹霞炫彩,烟岚腾霄。我们身临其境后,心悦诚服,一饱壮观景色。三道岩实际上是三叠瀑布,渐次而上,故分为下岩、中岩、上岩三层。下岩一帘瀑布从空投下,飞珠泻玉,其声数百米可闻;中岩怪石嶙峋,飞泉喷射,化出一道长虹;上岩从岩头跌落,形成数迭瀑布,仰首如见贵州黄果树大瀑布。岩上,春朝秋暮,水雾缭绕,在阳光衍射下,有时形成五彩绚烂的水蒸气,当地百姓谓之“神气”。
古人云:“气者,人之根本也。”
曹丕也说过:“文以气为主”。
所以我认定陶冲是个有神气的地方,这个神气主要就是精神之“气”。。当攀上三道岩顶,凭栏远眺,我似乎看到身边军屯河、脚下的三湾河,右前方的大沙河都如驰骋的马匹,从古驿道上远远驰去,奔长江,入大海。辽阔山河的万千气象,也在树林的掩映里,尽收眼底。
在陶冲,不管是山上还是河边,你到处可以看到历史和文化的影子。三道岩上面的军屯河,就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屯军之地。而经过的路边,随处可见驿道、牌坊的痕迹;走进任何一个村子里,都可以寻到雕梁画栋的遗存……
陶冲的精神性格与历史风姿,决定这里不仅出人才,也重人情。因为我曾在这里结识的许多人都相对纯朴善良、重情重义。比如曾在这里工作过的镇党委书记华从德同志,比如受到省委领导视察时表扬过的江岭村老书记华绍贵同志,还有那些默默无闻的山乡教师们。他们都是工作上埋头苦干,做人却有像群山那一样的大气度,那一种的大情怀。在目前“神马都是浮云”的时代疑惑下,已属不易。
人们说“情景交融”,所以不少陶冲人的正直坦荡的情义观,与古驿文化传统不可以没有根系。我们都晓得,驿道是封建社会一项重要的基础设施,体现了这一时期国家的经济实力和政治形势。史料载元朝那些传递文件的“铺兵”们“皆腰革带,悬铃,持枪,挟雨衣、赍文书以行。夜则持炬火,道狭则车马者、负荷者闻铃避诸旁,夜亦以惊虎豹也。”中国文坛有“驿道传梅”的佳话,说的是南朝名士陆凯从江南托驿使给北方长安的史学家范晔捎去一枝梅花,附诗说:
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就是现在看,从南方向西安寄送一枝梅花也是极不易的。
细想起来,古人对责任、对信用、对感情的尊重,比现在社会环境,可能要高尚、优雅、辛苦得多。
再则陶冲是一个红色的革命土地。古老驿站再一次向我们耸起了一座座血肉筑就的永恒丰碑。这里曾是红四方面军和红十二军鲜血染红的地方;这里又曾是新四军与日寇殊死搏斗的战场;当站在铜锣村花果园纪念碑现存的3具革命先烈墓前,泪水湿润了大家的眼眶。
一声声雄浑粗犷的猎歌,从古驿道洪荒的岁月和红红火火的生命余韵中飘来,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能量,都和所有活着的人们信念一起,塑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洗礼。虽时过境迁,古驿路上那马的嘶鸣和清脆的马铃声、战乱时的枪炮声,都已被不远处高速公路上汽车飞驰的呼啸声和天上飞机的轰鸣声所取代。但世情坎坷、顺境逆境依然。正是当年跋涉在古驿上的那种英雄豪杰气,激励后人为之奋斗与追求、为之思索与尝试,支撑所有坚强向上的人走过人生艰难困苦的泥泞,尝尽风雨坎途酸甜苦辣的滋味。
时间从无磨损,空间常有变易。在每个人生命的驿站里,从无磨损的时间,往往和变易的空间不期而碰撞。
今年重返古驿山村里,已经是春天。
在被油菜花环绕的村庄里,桃花犁花也开了,一栋栋新房在绿树从中靓丽醒目。车子前行拂面的山风,飘来山坡学校的琅琅书声和果园里的笑声。我的心情,当即为所喜爱的山乡新气象新面貌新变化所感染。回眸既往,历史的沧桑与荣耀已深深铭刻在古驿道车辙深处,而在新时代车轮的滚滚节拍中,山乡薪火相传,代有像吴曼青院士这样的大家辈出,不断叩击崭新的梦想,实现桐城文化中所蕴含的忠诚务实的报国情怀。
愿大沙河流水,润泽桐城人奔腾不息的创新激情。
愿古驿精神,鼓舞桐城永葆青春,奋勇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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