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冲闻天籁,鸟鸣心更爽。”每次走进丰禾冲,听着不知名的鸟音,美妙的意境便从记忆中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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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禾冲里最多的是麻雀。麻雀的窝最乱,做窝的地点也不讲究:树杈上、屋檐下、草垛里,逮哪儿是哪儿,有点饥不择食的味道。麻雀总是成群出现,叽叽喳喳上窜下跳,从来没见它们安静过。起初只看见它们一批一批地来吃稻子。虽然俗话说“只要年成好,哪还在乎麻雀吃点稻”,但晒稻时还是要想法子看紧的。后来才知道麻雀主要吃害虫,也是益鸟。“细麻雀,钻草堆。爹爹打,奶奶煨……”是我最早学会的儿歌。
◆喜鹊长得不好看,还抢占别鸟的窝。而且“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歌谣似乎是说喜鹊的不孝。真不知人们怎么就把它们认作吉祥之鸟,或许是出身贵族?同样全身乌黑的乌鸦,只是叫声有些瘆,人们就把它认作不祥之兆,而且从小就把这种认知教给孩子们,还一代一代的。连“乌鸦嘴”都成了骂人话。直至好多年后知道乌鸦勤勤恳恳,还有反哺一事,我的看法才有所改变,可见习惯势力的影响深入人心。难道就因为它们的声音不太和谐,不太中听?要知道那也是大自然发出的声音啊!要是这自然界只有一种声音的话,那还算作自然界么?人类就是这样无原则的好恶,难怪历朝历代会出那么多的奸臣。
◆野鸡长着长而漂亮的翎子。在山上弄柴,拣菇子,或是在地坝头掏猪菜,猛然间“噗噜噜——”一声,从草丛里飞出一只野鸡去。先是一惊,继而一喜,赶紧去野鸡窼里查看。偶尔会有野鸡蛋,但我们更在意有没有翎子,拾得一根来美不滋地到处招摇。最后要么被剧团里讨了去,要么被谁偷了去不见踪影。
还有布谷鸟,一声连一声反复地朗诵它的四言古诗,也不嫌累。
石鸡总是躲起来轻声地“咕咕咕”、“咕咕咕”,不等人靠近就停下,影子都寻不到。后来才知道它的大号叫鹧鸪。
◆稻田里有一种鸟,不知道学名是什么,声音“蹬!蹬!蹬!蹬!”地,我们都把它叫作蹬鸡。那可是真正的“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田畈上,稻棵里,“蹬!蹬!蹬!蹬!”蹬鸡叫了,听上去在下面的八斗田里;等你悄悄走近去,却又像是在上面的四斗田里;等你真的走到四斗田边,声音又没有了;你怏怏地离去时,中断的“蹬!蹬!蹬!蹬!”又不知从哪冒出来。
一年两季能听到大雁的叫声。在山光云影中,大雁总是排着“人”字顺着山路上空南来北往。虽然叫声不中听、样子不中看,但还是须仰视它。
◆还有一种鸟,头顶和腹部有湖蓝色的羽毛,大小介于麻雀和八哥之间,我们叫它打水鸫子。总看见它在河沿某个洞里闪出,“唧——”地一声,贴着水面快速掠过,飞着飞着就一头扎进水里。瞬间出水时,嘴上便衔着一条银闪的小鱼。而水面依旧平静着,只几环微波渐渐荡开去。
最喜欢的还数八哥。乌黑的羽毛,不大不小的身体。它通人性,能听懂人话,总是“把——把——”地叫唤。据说养到一定时间还能说人话呢,只是没亲见过。最特别的是八哥的蛋,绿莹莹的,翡翠一般。很多孩子都想弄到一枚来把玩炫耀。有时甚至不惜用一口袋的纸角子去换得一枚。
▊传说七十二贤之一的公冶长懂得鸟语,并因此获益,又因此获罪。幸好孔子认可“不是他的错”,还将爱女嫁与他。其实人是不要懂得鸟语的,只用享受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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